作者：无风 传媒大观察独家约稿

每天都会看到热热闹闹的互联网舆论场，几乎每天都有大瓜小瓜可吃。那些可言说的，不可言说的，真相扑朔迷离，或者讳莫如深，或者人言可畏，或者谣传不断。

情绪堆积如山，立场颠扑不破，而辩论视同仇雠，大有你不同意我的观点，便是国家罪人、民族败类、内奸工贼之势。

而事实真实的样子，真相背后的真理与常识，被吞噬在中文舆论场内，被窒息。

作为一名对新闻热点极度敏感的新闻人，在如此复杂的互联网世界里，无风君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：文字还会有启迪心智、荡涤心灵、揭露真相的力量吗？

之所以这样悲观，是因为目之所及，那些优秀的充满智识的文本，获取的流量越来越少，而相反，那些几乎是莫须有的垃圾文字、谣言、网络暴力、情绪宣泄、污言秽语、下半身、隐私之类的东西，越来越多地充斥在网络的空间里，乌烟瘴气，污水横流，天空都被遮蔽了。

有人把这样对流量称之为"脏流量"，而我更愿意将其定义为"黑流量"。

"脏流量"可能是水质的原因，泥沙俱下，真相的清流被污染；而"黑流量"则从里到外都是黑的，根本没有一丝真相的清流。而"黑流量"的存在，正如黑白对立一样，背后的深层目的是构建一个伪公义、伪崇高的非正义社会。

而这种"正义式的非正义"，正在吞噬吃瓜群众的正义感，吃掉常识与理性。

"黑流量"之黑，首当其冲就在于用所谓炮制的真相，来冲击现有的社会认同与正常的社会秩序。无论是公众人物的奋斗，还是普通人的奋斗，一旦被冠以权力的影子，那这个瓜就插上了流量的翅膀，不胫而走，在以讹传讹中变得更加讳莫如深。

"黑流量"之黑，核心秘诀就是制造对立，造成立场的撕裂。每一起网络事件，总会造成舆论场的族群对立、立场站队，而"黑流量"则利用伪造的民意操纵舆论，煽动仇恨，制造不公，利用鼓吹的正义感来剥夺他人的正义。在这些被操纵的所谓民意与正义的裹挟下，国人认同变得焦虑迷惘，立场站队变得你死我活、不共戴天、不容置疑，人们变得噤若寒蝉，真相被遮蔽，真理被委屈。

"黑流量"之黑，突出表现就是无中生有，上纲上线，习惯性暗黑。打着追求"社会正义"的大旗，炮制舆情，造谣生事，罗织罪名，裹挟舆论。泛政治化，情绪绑架，不尊重常识，不尊重事实，指鹿为马，道听途说。网络造谣作恶的成本越来越低，而辟谣公布真相的成本越来越高，恢复事实本来面目变得愈加困难。

"黑流量"之黑，沉重代价就是造成社会公共资源的巨大浪费。造谣一张嘴，辟谣跑断腿。那些迎合受众、煽动仇恨、制造对立、操控传播之道的"黑流量"，把敏感话题和敏感词制造得越来越滥，帽子也越扣越大。被黑流量所中伤的公权机关、企业、官员、明星、公众人物、个人，维权的成本越来越高，终日陷于自证清白的漩涡中而不可自拔。更无奈的是，面对莫须有的网络暴力，你可能连自证清白的发声机会都没有。本是无妄之灾，谁人又能置身事外，安然无妄？

"黑流量"正在吞噬吃瓜群众的正义感。迷失了正义感的吃瓜群众，转身就是网络暴民。

电影《悲伤逆流成河》中有一句台词说得好：“你们骂过我最难听的词，编过最下流的绰号，你们动手的没动手的都一样，你们比石头还冷漠，你们又恶毒又愚蠢，别人做什么，你们就跟着做什么，你们巴不得世界上多死一个人，因为你们的日子真的无聊，因为觉得自己不会承担任何后果……"

吃瓜群众吃了那么多的瓜，津津乐道于讳莫如深的暗黑想象，以为自己洞悉了社会的深层次的丑恶，以为自己曝光了权贵阶层的贪腐丑闻，却殊不知，在黑流量的裹挟之下，吃瓜群众的价值观、世界观、人生观已经在不自觉中发生了扭曲。从开心地吃瓜变成了恶狠狠地摔瓜，慢慢地就变成了《乌合之众》所描绘的那种群众——

群众没有真正渴求过真理，面对那些不合口味的证据，他们会充耳不闻……

凡是能向他们提供幻觉的，都可以很容易地成为他们的主人；凡是让他们幻灭的，都会成为他们的牺牲品。

幻灭的终究还是要幻灭。

我们读了那么多年的书，希望能够分清善恶，希望能够在混乱而复杂的互联网世界中，保持着人性起码的良知与善恶观。

写了这么多，你可能觉得通篇不太像无风君的风格，似乎也在讳莫如深。但如果你经常吃瓜，那你应该懂得，无风君一向痛恨网络暴力，痛恨谣言，更痛恨那些无中生有、造谣生事之人。

这种族群的对立和斗争，才是人间正道，天地公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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